红圈所最低门槛——债务重组实习究竟有多di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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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七八月是一场大型的暑期实习cosplay，法学生们进入公检法和律所，小心翼翼地与社会接触、碰撞和成长。作者本硕均为五院四系顶尖院校，驻场四个月kwm债务重组组实习，为大家分享她的红圈所实习经历——红圈非诉（esp.破产/债务重组）真的都是dirty work吗？本文将重点介绍面试经验、工作技巧和职业前景，供诸君参考。
【题记】笔者本科来自五院，推免至某四系法本法硕，此前只有一段家乡县城律所实习经历，在研0期间，于2024年年初进入kwm债务重组组实习，驻场四个月，业务内容是破产重整。本文主要根据自身实习经历介绍债务重组实习要求、投递及面试过程、工作内容、dirty work占比、业务分析。
01
债务重组实习要求
首先，介绍债务重组的业务领域。债务重组属于非诉的其中一类业务，主要包括破产重整、庭外债务重组、破产清算及破产和解、金融机构风险处置、公司解散与清算、不良资产与重组投资、跨境破产和重组业务（此业务领域来自于kwm官网）。实践中，常见的债务重组方式有破产重整、协议重组以及破产清算等。但目前实践中顺利实施协议重组的案例相对较少，而破产清算会使得企业走向注销，员工不可避免的失业，债权人的债权回收也可能所剩无几，相关各方均遭受损失。而作为一揽子化解债务风险、实现债权清偿的法律制度，破产重整具有中止诉讼执行、停止计息以及在多数决后对全体债权人均有约束力的特点，能够在保全企业价值的情况下快速实现债务风险的化解。以上三种方式中，对实习生需求更大，也是大家往往会接触到的就是破产重整程序，笔者实习的项目也属于重整进程中。
由于债务重组往往与破产程序相关，所以债务重组实习也经常被称为“破产实习”。破产重整其往往需要实习生在破产企业办公场所驻场全职实习，对于还需要上课的同学不太友好，且对实习生的需求也比较大，所以相对诉讼业务，获得红圈债务重组实习的学历、实习经验要求是更低的。许多红圈的诉讼业务均要求相关专业的法学硕士研究生作为学历要求，在没有相关实习经历、院校不是top、专业不对口的情况下，进入红圈诉讼实习难度是比较大的，所以很多法学生将实习门槛、实习生需求更大的非诉视为红圈敲门砖，有了第一段红圈实习，抗压能力、工作能力就有了一定的背书，即使不能通过直接换组到诉讼，也能在下一段实习投递时拥有一定优势。那么，以kwm债务重组为例，红圈非诉实习到底有哪些要求？
这里节选一段招聘信息，并分析可以获得实习offer的优势点。1、法律专业本科及以上学历，2025年及以后毕业；2、良好的财务基础，优秀的表达能力；3、深厚的法律功底，通过司法考试者优先；4、实习时间保证每周5天实习，3个月及以上。根据招聘信息，债务重组实习对学校和实习经验并没有硬性要求。根据笔者观察同期实习生以及与律师们的聊天，kwm债务重组实习生的群像为：1、实习生通常为大四或者研究生；2、学校来源通常为五院四系或者985院校，但在紧缺实习生时，对院校要求会进一步放宽；3、英文水平并无要求，笔者与同期实习生六级均未过500分，但并未因此被拒绝。可以在简历以及面试上脱颖而出的优势点为：1、一定的财务知识，如本科为金融相关专业、辅修过会计、考过初级会计、CPA等；2、有过其他债务重组实习经历；3、可以长期全职实习（6个月以上）；4、可以完全掌握excel各种函数以及图表的制作。大家有以上优势的可以在简历中加粗标记。
最后，红圈债务重组对于实习生要求并不高，大家大胆投递即可，但对于不能熬夜、不接受加班、不爱说话谨慎考虑。第一，笔者当时驻场的项目已经到了工作较少的中后阶段，但仍然避免不了日常加班到八点过以及连续四五天的凌晨三四点，根据与其他实习生交流，部分项目每天需加班到晚上十点过，按时下班是不太可能的。其次，债务重组实习有大量的与债权人沟通的环节，笔者最高记录一天接了一百多个电话以及不间断的线下回复。第三，对于实习生，kwm会报销前来实习以及实习结束的交通费，但在实习期间返回学校以及回家的交通费，各项目规定不同，可向项目地律师进行询问，对于实习生来说，大部分是三个月可以往返一到两次。
02
投递及面试过程（面试经验分享）
笔者选择投递债务重组的理由有三点：1、笔者此前只有一段家乡小县城律所的实习经历，实习经历较为匮乏，所以想用一段红圈实习丰富简历；2、笔者学校距离市区较远，通勤时间过长，异地实习花费太大；3、笔者不排斥债务重组，且kwm债务重组包食宿、来回交通费（根据观察kwm北京为票务直接订票，上海多为自己垫付后续报销），每月6000的工资在律所实习中也比较高。
笔者的投递以及面试过程如下：首先，在BOSS上投递kwm（base北京），但根据其他同学反馈，北京所债务重组在BOSS上已经搜寻不到相关消息，大家可以通过公众号（如法律小伙伴、法律火锅等）进行邮箱投递。随后，共有两轮面试交流：笔者在投递简历后第二天中午接到了hr的电话，主要询问是否能实习三个月及以上、对债务重组是否了解、工作强度比较大是否能够接受以及提供了三个项目地进行选择。同天晚上，进行了项目地律师的电话面试，并无太多专业问题，主要询问的是否了解债务重组工作内容、什么时候可以到岗、之前的律所实习比较深刻的案件以及工作强度比较大能否接受。最后，offer的下发也比较迅速，面试完成后的第二天收到了hr的电话。
最后，是几个投递以及面试的注意事项：1、大家的简历上可以注明到岗时间、实习时间以及实习地的选择、是否接受调剂，方便hr进行分配。2、债务重组实习一般没有笔试环节，面试也不会涉及太多专业问题。建议大家可以通过小红书或者此经验帖了解债务重组的大致工作内容以及阅读最新的《企业破产法》和相关司法解释，以应对hr和律师的简单面试。3、在项目地律师面试时可以询问住宿条件（酒店还是租房，单人间or双人间）、加班强度（周末是否需要加班、日常下班时间等）。
03
工作内容
破产重整实习生的主要工作分为语言类、文书类、跑腿类、审核债权以及其他：第一类是语言类，主要是与债权人进行线上、线下的沟通交流。这类工作的难点就是怎么让债权人保持情绪稳定、听懂管理人想表达的意思，因为债权人涉及各方主体、代表的利益、对法律的了解都各有不同，所以交流沟通时要先了解债权人的基本背景以及诉求。第二类是文书类，主要包括校订、完成法律研究、会议记录、撰写重整周报等。这类工作首先询问律师获得相关模版，注意不同文件的格式要求、错别字以及文本的前后文对照，最后充分运用企破网、企查查、北大法宝等辅助网站。第三类是跑腿类，包括很多细碎的工作：给法院、政府递送材料、给管理人文件走审批盖章流程、打印复制扫描文件、将债权人投票在系统上进行统计、收发快递、统计相关报销数据等等。这类工作是我认为债务重组实习最dirty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但又需要有人去做的，所以当仁不让就是实习生的活。第四类是审核债权，涉及到在线上系统中进行审债，并用excel进行利息、迟延履行金、违约金的计算以及将有关债权用各种函数、透视表进行数据汇总。这部分工作主要是合同、相关法条的运用以及相关办公技能的掌握。
当然，破产重整工作也会接触到投资人、职工、债务人股东等多方主体，但每个项目中团队律师的分工时很明确的，与每一方主体的对接都由专门的律师负责，每个律师交给实习生的工作也各有差别，笔者并未怎么接触到与投资人、职工、债务人股东有关的实习工作，所以在此不进行介绍。
04
dirty work占比
对于债务重组实习是不是全是dirty work这个问题，笔者持否定态度。债务重组的主要工作的流程在两周内基本都可以完全掌握，但事实上每个债权人的情况都不一样，除了第三类跑腿工作，其他工作都会随着情况的改变而有新的挑战性。
和法律相关性比较强，也是我认为个人收获比较多的是进行法律研究、校订、撰写文书、审债以及与债权人沟通交流。首先是法律研究，大家收到任务可以先和律师确定争议点，因为律师在布置时很可能已经构思了大致的框架，只是需要实习生进行法条、案例、说理上的填充，如果没有框架，则需要确认立场，都没有的话即可根据模版的文书格式自由发挥。法律研究怎么写某书上有大量经验帖，非诉以及诉讼的版本均有，法律研究的主要内容包括结论的得出、事实的概括陈述、具体的法律争议点分析、涉及到的相关法条以及类案的列举。其次是审核债务，即核对债权人申报债务的金额、性质，并与债务人企业的业务、财务、法务部门进行沟通交流，此工作进行时可以看到大量合同、判决书、调解书，从而可以学习合同审核、各种金额的计算，如建设工程优先权需要特别注意诉讼时效的问题以及是否已经明确主张对于建设工程价款的优先。第三是撰写、校对其他文书，此类工作的主要收获是可以通过阅读律师同步的文书终稿学习律师们写作文书的技巧，这是我认为红圈律师最值得学习的一个地方——文书撰写能力强。笔者实习时负责过多次会议记录工作，第一次会议涉及大量金融、财务的专业词汇，加上经验不足，交上去的会议记录缺少许多重点，律师修改后同步的版本感觉化腐朽为神奇，大家可以在询问律师后对会议进行录音，下会后再根据录音修改并查阅相关专业词汇。最后是与债权人沟通，在与债权人沟通时，往往可能需要一些普法，这时候也需要大家实时搜索法律，并解释给债权人，在不具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谨慎发言，向律师核对后再进行回复。
经过四个月的实习，笔者对整个重整程序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也算是破产熟练工了；同时感受到了红圈所的氛围，项目律师身上的专业和效率是笔者这段实习最大的收获，律师们可以在凌晨两三点依然保持工作效率，财务、金融各方面的知识大家都能有所涉猎，与债权人、投资人沟通起来没有任何障碍。在笔者整个实习期间，dirty work的比例大致是占到了30%吧，比较有意义的工作主要是法律研究、审核债务、与债权人沟通，这部分工作的占比可以达到70%，当然不同项目由于进度不同情况也会有所变化。
05
业务分析
当前经济下行，面对经济增速放缓以及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不断出现的债务风险，国务院以及各级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有利于稳预期、稳增长、稳就业的政策，以期刺激经济活力，助力风险化解，同时也积极借助破产重整等债务重组工具实现风险出清，所以在整个红圈诉讼、其他非诉业务规模下降明显，红圈律师整体大幅降薪的情况下，债务重组组受到的影响是比较小的，业务仍然处于发展阶段。根据笔者了解，目前kwm新入职一年级律师基本工资仍能达到2.5w，其他年级律师在笔者实习时也并未降薪，仍然属于法律行业的高薪。且由于驻场的特殊性，红圈破产律师吃住行均无需自己花钱，律师们的存款也都比较可观。
但也是由于债务重组需要律师长期驻场，远离自己的家庭和朋友，所以不少律师在入职两三年后都会选择陆续离职，团队流动性是比较大的。且红圈债务重组资源属于律所，律师离职后也多为降薪到诉讼团队或者从事法务工作，对今后职业发展来说并没有资源上的优势。红圈债务重组律师的工作强度非常大，几乎是24小时待命的情况，想要工作生活平衡对于刚入职的年轻律师是几乎不可能的，这也是离职率高的主要原因。
06
总结
各社交平台上提到“债务重组”、“破产”实习几乎全是劝退帖，理由是加班强度大以及学不到任何东西。笔者分享实习offer在社交平台上后，收到了数百个私信，基本询问的都是一个问题“能不能去”，对此希望大家首先向项目律师确认以及通过社交平台搜索，看能否找到项目的前实习生询问加班强度，如果强度太大，建议大家慎重。如果强度尚可，例如笔者所在的项目日常是八点前会下班、住宿在项目地路程三分钟的酒店、周末基本不加班，那么如果大家没有更好的选择，推荐大家可以去尝试一下。
笔者实习了近四个月，对这段经历非常感激且怀念，项目律师都是很好的哥哥姐姐，大家会一起吃饭、一起打牌、一起唱歌、一起出去玩，会给每一个人过生日，也会在给实习生分配工作时考虑到，每一个人的情况。kwm给到破产驻场的实习工资也不错，包吃包住，除了平常聚餐出去玩额外的花销也不多，也是靠着实习工资出去旅游+换手机了。祝福大家愿意选择债务重组实习的，都能遇到不错的团队，债务重组实习团队氛围是最重要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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